一次一次摔倒,一次次重新站起来。一双冰刀,一个背包,承载着少时大胆而肆意的热爱;凌晨被初晖照亮的那座桥,见证着我的不甘失败,那时轰轰烈烈的情感,至今还在心房留下了一个烙印。我从未停止脚步,哪怕寒冷侵蚀全身。
我踏上了旅途,追逐梦想的旅途,不在乎是否到达目的地,只求在旅途中从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悔,全心全意地去追逐光。不在乎是否摔倒,只要能够再站起来,义无反顾地奔跑起来。不在乎是否失败,只求能够毫不犹豫地再试一次,肆意大胆地赢回失去。
我从小胆子便大,三岁时就已经可以踩着有转起来会发光的轮子的轮滑鞋到处转悠了。那时我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常常在前几天摔的伤快好时,又背着包跑回家,再一看,胳膊腿上又擦破了几块皮。妈妈总是边给我吹着伤上药,边抱怨我没个女孩子样,再不让我出去疯跑了。第二天,我又照旧背着包跑了出去,在人群中穿梭,感受风吹拂着面庞的畅意。
小学时,我便被学校的轮滑教练看上,一直跟他训练,以前自己瞎琢磨出来的技巧被一一纠正过来。我从不甘心被别人超过,所以总是憋着一股劲气,要把自己前面的人全超了才好。终于,一年冬天,我们被教练带到了一块冰场,每人发了双冰鞋,开始正式学习滑冰。
冰上可比地面上滑了不少,本来在地面上已经滑得非常老成的我们都站不稳,东倒西歪,又得重新练习基础动作。教练给我们争取了一次比赛的机会,让我们好好练,争取得个好成绩。我们卯足了劲头,都想让名字登上比赛人选那一栏。
距离比赛还有一个月,我被教练选为了队长,更是奋力展现自己,一直待在队伍前头,领着队员们训练,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与幸福了。
可能命运总会给得意过头的人当头一棒,为了收敛一下那人过盛的气焰。在一次日常的模拟比赛中,我一个箭步迈得太快,没有收住自己的步子,刀刃一滑,靠着我冲在队首的力,猛地被甩了出去。我半卧在冰冷的冰面上,被甩出去时一片空白的大脑慢慢恢复,飞出天外的思绪被强行拉回。我第一时间想要起身却发现自身半边身子一动不能动,冰冷的寒意深入骨髓。我被大家扶起,送往医院,迷迷糊糊中看到小区门口那座桥正架在不远处,托着一轮沉甸甸的艳红夕阳,原来已将近傍晚了。
我吊起了半边胳膊,拄着拐杖来代替自己崴了的那只脚,我的心好似在那天被侵入骨髓的寒意给冻住了,那寒意由心脏浸入五脏六腑,痛得我几近麻木,我的位置被另一位也很优秀的队员替代了,我便也没了训练任务,只是每日清早起来便拄着拐走到大桥上,倚着护拦,望远处训练着的队友们,大家都在为下周努力,我却已然被出局,明明已经穿得很厚了,那寒意却仍冻得我一哆嗦。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我颓丧了一个冬天,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我又到了桥上,春水早已解冻,波光粼粼,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笼罩着大地,突然间一瞥,那河水上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太阳,大抵是怕我冷,那水中太阳荡出一圈圈波纹,像在对我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仿佛被这“笑”冲去。我又想再试一次了,试试我能否再站起来。
我又回到了队中,背着我的训练包,教练只笑对我说了句“欢迎回来,位置给你留着呢!”
一切仿佛回到了以前,我又重新领着大家,冲向了赛场,当我举起那个沉句甸甸金灿灿的大奖杯站在最高处时,我的眼睛被闪光灯闪出了眼泪,我笑了,却又好像哭了。还好,我站起来了。
我还是会摔倒,但我总会再试一次,我坚信,我总能再站起来的。少年的热爱灼热而坦荡,但永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