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是熟悉的街巷,却没有了杂碎的小路,这是寒冬,却感觉不到风霜带来的战栗,即使面对纷飞诗意的雪花,我也一脸茫然,我在瞬间只会想着那微光般的感动,无以言喻,默默地,如果,飞雪能送去我迟来的谢意……
那也是个寒冬,时光正被我无情的挥洒,我不时慵懒地打着哈欠,指间的仿佛不是有趣的图画,而是一张张千篇一律的论文。现在这泓如静泉的时光,我多想让它澎湃起来,哪怕是泛起一丝微波。
“哗哗。。”一种声音突如其来的声音在静谧的氛围颇有节奏的响着,如同一片安详被插上了有力的伴奏,由远及近,直到我的耳朵被占满。是一种扫地的摩擦声却粗狂得让人感到下一秒就是它的休止,坠落到苍老。我习惯性的走出家门,呵!原来外面一直飘着白茫茫的一片啊!它们一直轻盈的飘着,那般洁白神圣,如同不受世俗羁绊的仙子。我打着哆嗦,那隐约朦胧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地上的雪,风卷残云般消失了,只有紧密的小脚印似乎是幼童留下的。我的脑子里打满问号,谁会留在这么冷的天气?何况一个小孩
终于,一个垂老的身体轮廓始终以一种遍布人间的动作:荷,映入我眼帘,我感觉到他背上的的旧竹筐,使他在飘雪的天气流下了汗水,甚至于变成袅袅细烟他,也许是出于一种有意或无意的行动也许是个不起眼的清洁工,在重压之下艰难行走操劳一生仍靠着微薄的收入养活了全家。也许那脸遍布着无奈,或是冷峻,也许那皮肤分辨不出任何颜色了,如同一张陈旧的纸,一个受岁月折磨的老旧陶罐,干瘪,昏黄了一片,就是那么平凡的一个人,一个背负者。
老人可能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他渐渐停止了扫地,抬起裂成地图般的脸,我断定没见过他,我的记忆从来没有如此衰老松弛的脸他却像看失散已久的同胞般仔细慈祥的端详着我,自言自语道“明天学生要上学,早点扫出路来,就不打滑了。”说完老人仰起了头,任风雪给他饱经风霜的脸添上新的印记,他身后已堆积了小山那么高的雪了。一条扫好的小路弯弯曲曲一直绵延到学校,老人翘起脚尖,小心翼翼,艰难地移出扫好的水泥地,生怕玷污了这一片“净土”,竹筐还是重重地压着,我的目光早应该被渐渐热闹起来的小巷景象所吸引,但偏偏不是,我始终看着这普通的一幕波澜不惊的脸上,如同被投入千斤石块,惊讶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好像眼前正在举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哦!先前小小的脚印原来是这样留下的,我此刻脑里布满了老人蹒跚,摇摆的步履。老人渐渐走远,天气也越来越冷,没人想在此驻足,我却直立在刺骨严寒中,小路又覆上一层薄雪,我想帮老人的想法从一开始便淡簿起来,因为我始终认为他的慈祥下隐忍着一种光,在与他对视事便解构了一种不愿被帮助被施舍的漠然我一直想说些什么的,对这眼前的如恒河之沙般渺小的人儿。
我抿紧着嘴唇,他越走越远,我也一直在心里咕哝着对他的感谢,一个背负者,一个劳动者,最期盼的不就是一声纯朴的感谢吗?也许在他们心里,这是一声声会如天籁般响起的音乐,会如一片树叶相连相知的脉络,会如带人温暖与动力的来源也许他操劳了一生都没有收获一声真挚的感谢,那对他的敬重与谢意明明一在心底生了根,我却毫不犹豫地掩饰,我,始终没能说出口。
流年飞逝,时光荏苒,这里已再无那背着竹筐的老人,我望着小巷那已被白雪覆盖的遥远的尽头,小时未灭的倔强与心灵的触动在澄澈明净的蓝天下闪动。如果我迟来的谢意飞雪能送去给那在重压之下艰难行走操劳一生的人,那便是让所有人回首小巷时都会莞尔一笑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