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坝这个乡村的街镇的早晨,清新而宁静,但每逢赶集的日子,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先是卖馒头的小贩的吆喝,带着略显低沉的声音惊醒了集市的酣梦,不一会儿再飘来“豆花儿——!豆花儿!新鲜的豆腐花儿——!”的叫卖声,那声音不慌不忙的,有抑有扬,总保持着一种固定的调式,好似郭兰英演唱南泥湾,哪怕历经沧桑也保持着她特有的韵味。——这是街镇早晨的序曲。逐渐的,叫卖的吆喝声多起来了,什么卖豆浆的,卖煎饼的,卖油条包子的,五花八门,掺和着来往车辆的吱嘎声,车铃声,整个街镇便开始沸腾起来。
我走在市场中,左顾右看,各式各样的地摊商品弄得我目不暇接,有卖蔬菜的,卖水果的,卖海鲜的,还有卖小玩具的,卖药材的,卖服装的,凡所应有,无所不有。他们早晨推着小三轮来,推满了希望,晚上推着小三轮去,满载着喜悦而归,构成了这个街镇一组流动的风景线,增加了小镇生活的色彩。从2008下半年开始的金融风暴席卷全球,而这个山村小镇却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我疑心这些地摊人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这些摆地摊的人中,最有趣的要数卖烧烤的阿嫂了,她美丽精明,用颇有风度的姿势推着漂亮的“好日子小吃车”喊:“烤——芋串!一块钱 两——支——!”那声音优雅且极富吸引力。为什么不说五毛钱一支呢?我感到好奇地去问,她却故弄玄虚向我诡迷地一笑:“这是秘密!”我拿一块钱买了两支芋串儿,在她的吆喝声中吃着走进沸腾的街心。咀嚼着香喷喷的烧烤味儿,看着眼花缭乱的商品,我忘了去揣摩阿嫂的“秘密”,也许生活本身就是个迷,让你揣摩不透。我眼前揣摩不透的就是这些地摊人的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