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在家,闲适又温暖的早晨,一缕阳光透过碎花窗帘的间隙洒进来。妈妈也被这晨光惊扰,轻轻地撩开我搭在她身上的小腿,出了门。
我就那样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光芒下的飞絮飘飘然地移动,悠闲自在,直到门外的风铃又清脆地响起——妈妈已将早饭买回来,风尘仆仆却又尽量压低嗓门唤我起床。
趁着我起床吃早餐的空档,妈妈已将我从学校带回来的棉絮展开,带到阳台上去晒了。她将棉被的褶皱一道道细细地抚平,让它们都面对着温暖的阳光,金色的阳光匀匀地铺在被子上,妈妈的嘴角便上扬,灿烂得如一束阳光。
可是,当傍晚的霞光消失在城市的尽头时,妈妈的胃病犯了。那么的猝不及防,却又习以为常,妈妈的胃娇弱如孩子,应酬一多,便弄得妈妈的胃刀绞似的疼。
我本来已经入睡,瞥见了妈妈弓如虾米的身躯,瑟瑟发抖,脆弱而又不堪一击。我又下床了,在客厅里搜索着,想为她做些什么。
我找到了一个小巧的热水袋,那是去年冬天妈妈怕我在学校感冒硬是塞给我的。我拂去上面的灰尘,洗净,开始用开水瓶烧水。随后又在药箱里翻出了一盒三九胃泰,那是爸爸每次应酬酒喝多后妈妈为他冲的,妈妈总在生活中扮演一束阳光,我总是无所谓地索取,她却温暖依旧。
正想着,开水瓶的水烧开了。我怕烫,隔着老远往热水袋里注水,细细的水柱缓慢地流进开口处,厨房里一瞬间雾气弥漫。我又摸索着将药倒进杯子里,兑上水用勺子搅匀,一手端着药,一手拎着热水袋进了房间。
凉如水的月光透了进来,我轻轻地将药放在床头柜上,把热水袋塞进妈妈的被子里,唤她坐起来喝药。
妈妈没说什么,但目光中流露着欣慰的感动。
无惧这清冷的月光,因我本身就是一束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