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去,那些曾经,终成为从未盛开过的花朵,你我在马拉松的青春跑道上安静谢幕,以为一生长青的情感,在阡陌流年的时光里逐渐封尘……——谨以此文,致我们曾今拥有而又逝去的青春。
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与他隔着遥远的距离。
从来没有想到,与他的再次重逢,是在20年后。他笑了,她也笑了,彼此寒暄,谈笑自如,谁都从没有提及过去。他们表现的很坦然自若,但是,好像彼此不敢对视彼此的眼睛。
是胆怯吗?还是时隔多年,相互之间多了一些陌生?好像都不是,好像还是当年的未语含羞。
二十年的光阴哦,仿佛就在弹指之间。像一首柔柔的月光曲,柳叶间筛落的银色的记忆,细软的微风轻轻吹过曾经的时光,那点点滴滴的懵懵懂懂的心事,粘在了青春的睫毛上。回眸时,依然泪眼婆娑,感慨万千。
该用怎样的感受重温一次初相遇,只记得朦朦胧胧情思里,摇曳着丝丝缕缕的涟漪。尽管不是颤抖的思念,却是挂在遥远的天际的美丽心事,藏在玲珑剔透的心房里,二十年不曾与他人言说。回忆,淡淡的,不悲不喜,只为流年,只为曾经,在最美的年纪,喜欢和爱纠缠的时光,记忆的他,一直是他年轻的模样。那是一段青涩、单纯、美丽、朦胧的年华,是他,在她青春的记忆里雕刻下了深深浅浅的足迹,是他,用一幅青春的画卷丰盈了她生命的旅程。回眸时,尽管各有归宿,但那一段美好的往事,一直是她岁月长河里一道永远闪光的风景。
她和他是同窗,中学毕业那年,也就是在那一年的春天,青春里有一种莫名的心动在血脉里萌动苏醒。那应该是十六岁花季的年龄,好像忽发对他突发产生了一种好感。开始注意他,每次他走进教室,她都不敢抬头看他,但是当他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却会低着头悄悄看他的脚步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
那时,他一手洒脱硬气的钢笔字和粉笔字让她钦佩。在后面板报上刊登她的诗文,是他亲笔写的,她都会默默欣喜,感觉自己的文字被他看重很是欢喜。毕业那年,是一个炎热的六月,她斗胆首先提笔给他写了一封信,其实信的内容很简单,单纯的没有一句表达爱慕的意思。他收到信后,马上给她回信了。她很兴奋,从字里行间她也能读出他对她的一份欣赏和倾慕。她非常喜欢他写的字,喜欢阅读他流畅的话语,喜欢这份干干净净的信笺。还记得当时他俩每次在信的结束时,都签上一句名人古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炎炎的夏季并没有让两颗心感到丝毫的疲倦,蓬勃的朝气与爱慕在彼此心迹里心照不宣。
那一年的整个暑假,她都在写信,盼信,回信,是那些殷殷地期待与友好地回报给了她无数的遐思,驿动的青春啊,在那个年代,别样的花絮在心底悄然盛开。
相互倾慕与期待,来形容他们在这段年少无羁年华里结出的美好感情最为合适了。从那一年,乃至过了好几年,他们都将这份情感藏在心里,从没有间断书信往来,也从没有一语说破真正的喜欢。在那份记忆里,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澎湃汹涌,没有伤害与忧伤,没有哭泣与伤痛,好像一路上都是平静的湖光山色与云淡风轻的奇葩风景。
后来多年以后,才清楚,那时候的自己,是青春期的一种隐约朦胧的心境。原来,那是对异性的一种好感吧!
但是,两人相处好几年,没有几次见面,没有过牵彼此的手,没有过触动心灵的彼此对视,遥想当年,两个人最近距离的接触,就是她曾经有一次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说了一些羞涩而腼腆的言不由衷的话。现在想起来,真的感觉很单纯而又好笑。
默默倾心了好几年,没有表达,没有言说,任时光静静地从身边流淌。也许,那是一份成长,是一段长大的经历,不该发生的从没有发生。
当长大之后,疏离,好像是青春萌动时最为美丽的结局。从没有开始,也就说不上结束。所以,当一份情感化为句号的时候,一切,都注定成为多年后一份最美的回忆。
后来,她在最后一封信里说:“那些过去,那些曾经,终成为从未盛开过的花朵,你我在马拉松的青春跑道上安静谢幕,以为会一生长青的情感,在流年时光里逐渐封尘……”
他不甘心所有的篇章都不成诗句,不甘心所有的等待都成虚空,不甘心所有的心曲都成过去,不甘心所有的美丽都不成记忆……他没有责问,没有气恼,他知道在这份清澈的感情里,没有输赢。考虑了三天,他给她写了最后一封信。
她收到时,翻阅了半天,却发现里面有三张白纸,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叙述了柏拉图讲述的爱情故事的信纸,故事是这样描述的:
“据说,有一天,柏拉图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老师就让他先到到麦田里去,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来,期间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向前走,不能回头。柏拉图于是按照老师说的去做了。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了田地。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期间即使见到最大最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又发现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已错过了。于是我什么也没摘。老师说:这就是爱情。”当时,她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她不知道这个经典故事里那个摘麦穗的人是在说她,还是在形容他自己。她无从考究,也不想再追问。他们的分手,他没有挽留,也没有说再见,没有说句安好,没有道声珍重,没有痛不欲生的生死别离,没有悲天悯人的无限感慨,仿佛就是在青春转弯的时候,彼此不经意的转身了,于是彼此向不同的方向行走。而且越走越远,一晃毫无音讯20年。
也许,在青春里本身就没有谁对谁错,在迷离飘舞的流光里,随处可寻的都是一枚枚的枫叶。不是枫红,是青涩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