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春日,阳光明媚,纯洁的梨花,妖艳的桃花,浪漫的樱花,都在此时绽放了笑颜。然而这终究不是永恒的,花儿在开放的时候,也就预示着她枯萎的那一刻。生命是一场盛大的遇见,人间起起落落的故事,亿万人的阴晴圆缺,都逃不出生离抑或死别的结局。我们都是游走于最喧嚣的怀念和最冷清的现实之间,将这个道理默默谅解的。
纯净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木质地板上投射下点点光影,暖人的微风温柔地掀起窗帘的一角,一页一页翻着桌上的书。据说春天是情感和病毒的多发期,很不幸的,我遭遇了后者。我窝在床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不想动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里不断期盼着这感冒赶紧好起来,不然每天苦得难以下咽的中药就够我受的了。
“咯吱”妈妈轻轻地打开了门,静静地走到我床边,轻柔地为我掖好被子,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叹了一口气:“唉,你这孩子体质怎么这么差呢?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熬药。”“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模模糊糊中,我又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睡眼,慢慢爬了起来。真渴啊,我仿佛感觉喉咙被撕裂开来,急急忙忙地下床找水喝。走出房间,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我悄悄地望向厨房,妈妈正在忙碌着,她瘦小的身影在偌大的厨房里显得如此突兀,但是线条柔美。妈妈眼神专注地盯着药壶,不时调着火候,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慈祥,但布满血丝的眼睛仍是出卖了她的劳累。即使初春的天气还是微凉,她额头上也不时冒出细小的汗珠。原来我病了这么几天,妈妈每天都要这样辛苦地为我熬药。我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暖意恣意淌入心底。
过了一会儿,药熬好了,妈妈小心翼翼地端着碗来到我面前。她轻轻地吹了吹,我接过那碗中药,放在嘴前,仍是不太适应浓浓的药味。“没事,一点点苦。”妈妈在一旁劝慰着,头上的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一层水雾顿时覆盖在我的眼前,我埋下头,轻抿一口,馥郁的药香弥漫开来。“还行么?”妈妈关切地问道,一潭秋水般柔和的双眸里透着一份真切。“还好,不苦。”再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皱着眉说难喝,反而感受到这药中的清甜。看着一碗中药慢慢见底,妈妈的嘴角明显微微上扬。兴许中药不苦,是因为妈妈在熬制时多添了一剂药材——爱,淌入口中,挥之不去的是幸福。
母爱如歌,唱的人浑然不觉,听的人却早已泪流满面。在岁月的荒芜平原上,母亲陪着我们走过,她熬弯了腰,熬白了头,熬去了青春曼妙,熬光了岁月翩跹。她曾经也是云上的仙子,裹着华丽的羽衣,受着世俗的爱慕,可从决定成为一个母亲的那天,她跌入了尘埃,重生成了世界上的最坚强的女子。这种爱,大雪无痕,落花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