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左手上
这个暑假终究是不一样的,在这个暑假,我遇到了一场又一场如夏日雷雨般的震撼。那是诗歌带来的,是因为被打上“脑瘫诗人”“乡村荡妇”标签的女士人带来的。她拄着诗歌的拐杖,摇摇晃晃地活在人间——她就是诗人余秀华。
初次相见是在一段温柔的音频中,我有着睡前听历史故事的习惯。在一段关于女性解放艺术史的结尾的书目推荐中,在睡意朦胧中,我听到了“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寄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颗稗子提心吊胆春天”。恍惚间,心跳漏了一拍。睡意顿时消散,我开始迫切的想去了解是怎样一位诗人能够写出这样的词句。我的大脑开始不断想象勾画她的形象,很快,一位有着坚毅眼神,嘴角挂着淡笑,会穿着柔软且简约大气的长裙的文艺女青年跃然纸上。而我好像也透过透明玻璃看到了她沐浴在阳光中,用打动人心的词句描绘着她心中的春天。但在看到了她具体的形象后,我也为自己先入为主的猜测而感到羞愧。视频中,一位外貌可以称作不符合大众审美的乡村妇女,用她不流利的话语,摇头晃脑的向人们诉说着他对自由的热烈。唯一符合的便是她确实有着坚毅眼神和亲和的微笑。
在未见其人而先见其诗时,我惊讶于她的文采,而在深入了解了这位女诗人后,我便被她的精神所吸引。我开始明白,余秀华就是一颗稗子。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仿佛就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中那颗“碍眼”的稗子。我也明白“提心吊胆”不是她高超的文学功底而产造出的形容词,而是在自己坎坷人生中对于自己的一个总结。是呀,一个隔着玻璃看到的优雅的文艺女青年,怎么能想到将自己比作一颗稗子,又怎么能知道一颗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呢?
所以我果断买下了她的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这本书里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她的一篇《五月?小麦》:“作为一个农人,我羞于用笔墨说出对一颗麦子的情怀,我只能把它放在嘴里,咀嚼从夏到秋的过程”。余秀华的诗句不似其他女作家般华美,她的诗词更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带着彭博的生命力和大自然最原始的力量。
这本诗集我还未读完,不是因为读不下去,更多的是舍不得读。在我眼里,它是一面放在心中的鼓。每当我读到热烈的地方时,这面鼓便会咚咚作响,从而使我的心脏也跟着一起强烈跳动。仿佛我就变成了余秀华,再用不完整的身体去大胆追寻爱与自由!
在我这儿,这本诗集变成了一块每一层都包裹着不同味道的糖果,我把它捧在手心,用舌尖一点点品味着每一层。在遇到这本书之前,诗歌在我心中是高尚的,是晦涩难懂的。但是余秀华的诗集,让我感受到了文字的力量和诗集的魅力。